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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论·研究] 阅读刻本——刘春杰新作解读

8 已有 2066 次阅读   2016-04-17 07:34
              阅读刻本——刘春杰新作解读
                                作者:樊晖

  与杜拉斯在《直布罗陀水手》的寻找一样,阅读使我们发现了自己。


  在当代中国画坛,没有人像刘春杰那样用木刻书籍的形式描述艺术和时代的关系,这种描述已成为他的一种习惯。在德国汉堡,我看到刘春杰在咖啡馆角落里写,餐桌上记,保持这样的书写习惯,已经成为刻本内容来源的一部分。生活即艺术,木刻即生活,木刻仿佛就是他的情人,他不知疲倦地为木刻艺术雕刻着一封封情书。


  钝刀表现愤怒,快刀表现锐利,刚毅耿直的人做木刻出刀直接、爽快。观刘春杰走刀的痕迹能知其性格。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学校读书的人都听过“为革命保护视力,眼保健操现在开始”,孩子们在课桌上很认真地为革命做着保健眼操。时代不一,当年延安时期木刻真实地表达了革命的激情。而今刘春杰的刀刃透着和延安时期木刻前辈对木刻狂热情绪一致的热诚,急就之间,调侃和幽默,牛(刘)刀轻松出了活。从刘春杰的刻本中,我们可以看到郑君里《乌鸦与麻雀》里的知识分子和出租户,感觉到弥漫的市井气,距今虽过去了六十多年,作为后来者刘春杰的木刻书籍对人的描写,还让我们看到获得新生活后的人性变迁。


  创作一件无愧时代的大作就是需要这样的澎湃激情,如果这样也不能出活的话,他手执雕刻刀嬉笑怒骂地刻在几十公分的小木板上就不会那么引人关注。在木刻与文章中他的幽默不是油腔滑调,不是恶搞,而是体察现实生活后的思考,是个我鲜明的立场呈现。我们看他的刻本,感觉回到小人书的亲切时代,重温迷人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阅读习惯。


  刻本在当代和宋人刻图谱形式一样,《宋刻梅花喜神图谱》的刀法非一般民间艺人所为,这本书是中国现存最早之木刻版画图谱,也是最早通过木刻书籍表现时代的读本。借梅生长的八个阶段:蓓蕾、小蕊、大蕊、欲开、烂漫、欲谢、就实的自然现象,表述现实的方方面面。值得探究的是,刘春杰的刻本读物和民间刻本的率性,通俗读本的可阅读性是一致的,他的角度是用艺术的敏感切入到热腾腾的身边小事,简单到可以成为孩子的看图说文,复杂到能揣摩成人的用心。文中睿智的短语和木刻的形象图谱描述正在发生和改变的事实。和《宋刻梅花喜神图谱》不同的是,刘春杰直接表达日常生活,他把自己悬吊在众人之中,用平常心态看琐事,发现现实的中国。


  刘春杰的综合材料作品《崇拜者系列》的创作,让我们看出他是在《私想者》读本上的归纳,一出幽默之上的悲剧开始上演。阅读刻本的松弛不仅是刘春杰艺术创作的特点,也给阅读的人不同的理解,方寸大的木刻和简洁引读的导文结构了阅读和版画作品的内在形式。做版画的繁复和体力劳作不是一般人能坚持的,他如此这般一本接着一本出。今年初两个月的德国旅程后他做了图文兼具的写生日记,浸透着画坛久违的执着与踏实。


  《宋刻梅花喜神图谱》的意义被长期忽视如果是个案,那么刘春杰刻书的行为意义大于书本表述的现实。在德国我曾多次认真地对刘春杰说(尽管他并不知晓《宋刻梅花喜神图谱》的存在),他的刻本是在与遥远的宋代先贤对话,与《宋刻梅花喜神图谱》的缠绕互补,也是其精神的续写和补充。我在国外从事艺术创作与研究多年,面对中西方艺术如此多元的语境,艺术表现手法已经到了无所不及的程度,我惊诧于刘春杰的坚守。


  无独有偶,虽然与李桦先生的《怒吼吧,中国》相隔已经七十年,刘春杰今天仍在刻印着与那个时代相仿的忧虑。


                              2010年于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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